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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難從夫 第7頁

作者︰古靈

老天,是皇親貴冑!

下一刻,錢如詩便慌慌張張地撞進戲房里來了。

「金大哥,他們……他們……」

冷冷的,「讓他們進來。」金硯竹連眼皮也不撩一下,繼續卸他的妝。

有這麼一句話,原已經夠擁擠的戲房里又加進來好幾個人,當先兩個年輕人俱是一身貂皮馬褂厚呢長袍,後頭一個三十多歲的錦袍瘦漢子,還有四個侍衛大漢,僅只一個揮揮手,好幾個人便被他們趕了出去。

「哪一個?」瘦漢子一進來即趾高氣昂地吆喝著。「你們金老板是哪一個?居然這般……」可惜沒有機會讓他威風個夠,就被那兩個年輕人比他更大聲的驚呼給打斷了。

「十六嫂(嬸兒)?!」

兩對錯愕的視線共聚于同一處,只見滿兒兩眼緊張兮兮地瞄著金硯竹,雙手則拚命甩手暗示他們趕快逃命,可惜他們沒一個懂,兀自驚訝地打量她。

「你怎地會在這兒,十六嬸兒?」

「不對,弘升,她已經不是十六嫂了。」不過三、四年過去,今年十九歲的允卻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爽朗的少年了。「忘了麼?四哥不但早已將她自宗譜中除名,而且只等十六哥回來,四哥便要讓十六哥與阿敏濟完婚了。」

「可是……」弘升猶豫著。「十六叔不也因為這事兒氣得把莊親王府燒了一大半麼?」老實說,以個人觀點而言,他還是比較喜歡滿兒。

「那又如何?四哥決定的事兒,十六哥難不成敢抗旨?何況這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十六哥,」瞄著滿兒的眼神更是輕蔑。「你可知道,她不僅僅是個平民而已,阿敏濟還偷偷告訴我,這女人是她娘被賊人強暴之後所生的雜……」

話還沒說完,人影倏閃,一聲慘嚎,允已然飛跌到牆壁角落里砰然撞下好大一片牆灰,金硯竹則滿身殺氣地卓立在他跟前。瘦漢子與侍衛們一驚,正待上前救駕,不料又听得弘升世子的驚叫。

「十六叔?!」

雙眸煞氣凜然,金硯竹居高臨下地俯視允,「再說一次,」語聲里更是透著說不盡的冷酷與殘佞。「允,‘請’你再說一次,好讓我有‘正當的理由’殺了你!」

「不、不……十……十六哥……」允兩頰腫得老高,外加滿嘴西瓜泡沫汁,驚恐地拚命搖著雙手往後瑟縮。「對……對不起,我……我錯了,請你……請你饒了我吧!十六哥……」

「饒了你?」金硯竹冷哼。「帶滿兒回京那一年,我便已慎重警告過你們了,你們盡可以嘲笑我,可若是膽敢說一句對滿兒不利的言詞,我絕饒不了你們,而你,剛剛……」

「我還沒說完!」允驚懼地失聲大叫。「那不算,我還沒說完,我還沒說完呀!」

神情更冷厲。「對我來講,那已足夠了!」

一旁的弘升終于發現十六叔是真的想殺死二十叔,他不禁機伶一顫,「不要,十六叔,請您饒了二十叔吧!他……他還年輕不懂事,難免會說錯話,就這麼一回,請您恕餅他吧!」說著,趕緊往滿兒那兒送過去求救的眼神。

滿兒嘆了口氣,把女兒交給張著大嘴直發怔的小桃玉,悄然過去拉住金硯竹的手臂。

「爺,再怎麼說,他也是你弟弟嘛!不要因為我而真的殺了他,否則你教我何以自處?這樣一來,我就真的不好再待在你身邊了呀!」

金硯竹蹙眉瞄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後即回到梳妝台前,滿兒連忙揮手要弘升趕快帶允離開;忙不迭的,弘升立刻指揮幾個護衛扶掖著允先行,他隨後也要逃之夭夭……

「弘升。」

唉一腳踏出門口的弘升渾身一震,膽戰心驚地回過半臉。「十……十六叔?」

「叫他們每一個都來看我的戲──內城里的每一個,一個都不許漏,哪一個敢不來,我饒不了他!」

嗚嗚,怎麼每次都把這種爛差使丟到他頭上來?

「是,十六叔。」弘升沮喪著臉離去了。

瘦漢子遲疑半天,終究沒敢就這麼悶不吭聲地悄然離開。「奴才告退,十六王爺。」就算他再魯鈍、再愚蠢,光從他們的對話中也听得出來跟前的金老板到底是哪位主子了。

「你也想讓我殺了你麼?」

瘦漢子抽了口氣。

「不不,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奴才告退,十六王爺、十六福晉。」

「滾!」

不過晃個眼,適才還氣焰囂張、不可一世的「閑雜人」等全都溜得一干二淨,可戲房內卻依然毫無半點聲息,每個人都只呆呆的看著「金老板」把妝卸干淨,然後抱起始終乖乖等在一旁的小日兒,兩眼望向滿兒。

「回去了。」

「是,老爺。」

滿兒自小桃玉手里抱回女兒,如同兒子一樣乖巧的伴同金硯竹離去了。而戲房內卻仍舊靜默得仿佛內無半人。

直至良久良久後,才有人啞著嗓子擠出聲音來。

「天天天……天哪!他他他……他是莊親王爺!」

「三慶園名旦角兒金硯竹便是堂堂莊親王爺,每個人都得去看他唱戲,否則腦袋不保。」

一句「傳言」,惹來北京城里一片混亂,三慶園差點爆破,大家爭先恐後的去听金硯竹唱戲,就怕沒來得及看腦袋便得搬家。

不過,听完了戲,他們也不能不承認,金硯竹唱得還真是好得沒話說!

兩天後,金硯竹甫上戲,後台里來了個人,一個高高瘦瘦,滿臉親切和藹的笑容,那身高貴氣質卻不容小臂的中年人。

這一回,錢如詩的兩眼可就睜得夠大、夠亮了。「請問您是?」她小心翼翼地問。

斑貴中年人倏地咧嘴一笑。「我排十三。」

十三?什麼十三?

錢如詩正自滿頭霧水,戲房里的滿兒便驚訝地迎上前來。

「十三爺?」怎麼看起來比皇帝還要老?是因為他蓄了胡須嗎?

斑貴中年人──允祥笑咪咪地頷首。

「十六弟妹,咱們沒見過,你可認得準呢!」

滿兒聳聳肩,趕忙往里肅客,邊暗自咕噥著,「這位不曉得是來損我的,還是來嘲笑我的?」

她的聲音夠細,但允祥還是听見了,深深注視她一眼後才向小日兒瞧過眼去。

「喲!這位可愛得不得了的小家伙肯定是十六弟的小阿哥弘普了,嘻嘻!苞十六弟小時候一模一樣呢!呃,還有那位,是梅兒小榜格麼?」

「是梅兒。」滿兒朝戲房里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立刻默默地退離戲房,她這才轉身跟允祥面與面對上。「十三爺,我猜您今兒個不是來听戲,也不是來看爺,而是來找我的吧?」

允祥仍是笑咪咪的。「哦!十六弟妹為何這麼說?」

餅去抱起梅兒坐下,「我也在內城里待過,有些事就算我不想知道,還是會有人告訴我,譬如皇上與十三爺的關系……」滿兒抬眸直視允祥。「請問十三爺,您是來勸我離開爺,還是來殺我的呢?」

聞言,允祥不禁哈哈大笑。「十六弟妹,我要說,你知道的不夠頂真。」

「怎麼個不頂真法?」

允祥停下笑聲,低頭,瞧見小日兒正在拉扯掛在他腰帶上的玉佩,「你喜歡麼?」小日兒拚命點頭,他毫不猶豫地解下來遞給小日兒。「那就送你,當是十三伯的見面禮兒吧!」

「十三伯?」小日兒似乎有點困惑。

「嗯!真乖。」允祥也抱起小日兒坐到一旁去,依舊那般親切隨和地對滿兒笑著。「十六弟妹,我今兒個來只有一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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