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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山莊 第8頁

作者︰周貞觀

嗚,痛!陰險王爺,她以後定要打回來!

「放不放我走?」她低吼。

「隨隨便便就放你走,你當王府是客棧茶樓,讓你愛來便來愛走就走?娃兒,你叫什麼名字?」朱納雍好整以暇地走至一旁的太師椅落坐。

「不說。」江太夜用直氣在體內運行,才發現先前的迷藥效力雖然退了,但她似乎也被下了軟筋散一類的藥物。難怪身體像一堆泥似的,動作慢又不靈活。

「本王問話竟敢不答,沒規矩。不說就不放你走,本王很有耐心陪你慢慢耗。」風流浪子般的笑容,毫不在乎。

慢慢耗……慘了她只剩九天的時間。

江太夜抿緊雙唇不發一語。

等了等,又過了一盞茶時間,陰險王爺似乎真的沒有要放她離去的意思,甚至還拿了本書在讀。算了就算現在他知道了她的名字,過些日子之後說不定就忘了。

「我叫江太夜。」

沉不住氣的小娃兒!怎麼會有敵手派這個女敕娃兒來王府,是嫌她的命太長嗎?擱下手中書卷,朱納雍再問︰「為何擅闖王府?是誰派你來的?」

「我……我想到就來了。」硬憋著氣,扯謊。

「誰派你來的?說!」娃兒背後定是有人指使。若不是當初的國舅,那麼會是誰?娃兒前幾日入府來,沒有盜取東西,也沒傷害任何人,瞧她的模樣也不像機靈探子或臥底;方才查看她的行囊,里頭只有兩套衣服跟一盒胭脂、一盒金創藥,還有一條繡花手絹與銀兩。除了她腰間的軟劍之外,娃兒身上並沒有什麼其它奇特之物,甚至連包毒粉或暗器都沒有;而那把軟劍,中等貨色,稱不上利器,劍上無印記,看不出是哪個兵器坊鑄造的。

「哼。」江太夜干脆撇頭不理。

「有骨氣。先將你細細密密的關在這間屋子里,不給食物只給水,不點燈不開窗,持你能有骨氣多久。」朱納雍笑談著隨時可能化為實際行動的威脅。

全然黑暗的空間是很折磨人的。

「如果你是男人,本王早命人將你扔進牢里大刑伺候。不過本王頗有憐香惜玉之心。放心,黑抹抹的關人關不久的,只有一個扮作婢女的刺客熬過三天三夜,就自盡身亡。通常那些犯錯的侍妾都熬不過一天,就又哭又喊的求本王原諒她。」當然,那些女人的身份不只是侍妾這麼單純。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有一部分就是探子抓了又溜,溜了又來新的。能殺的探子,他就不客氣的殺了;不能殺的探子,他就高抬貴手的放走,讓探子回其主人身邊。

江太夜瞪大眼楮。關上三天三夜?她哪來那麼多個三天三夜可以浪費!她咬了咬牙,仍是不說話。

以扇挑起她的下巴,朱納雍悠悠的嘆了聲。「不知道你可以熬得了多久呢?」

房里沉默了半晌,江太夜從牙縫里迸出這句話︰「陰險王爺,你等著瞧。」只要她逼出那軟筋散,她就不用再忍了!

「本王好生期待呀!」朱納雍一臉欣悅,仿佛真的萬分期待這個新鮮娃兒將會給他帶來什麼新的樂趣似的。

朱納雍擊了下掌。

門外立即進來三名侍衛,拿來三大壺水,並且極迅速的把房中原本就不多的東西搬走,只剩一床一被,一桌一杯,連可以用來砸門的圓凳也搬走了,然後就听見外邊響起咚咚咚的釘窗聲。

「小娃兒,別說本王虧待你。你的東西給你,不是你的東西本王命人搬走。至于這把破劍。」朱納雍伸指彈了下劍身,軟劍回應一聲清鳴。

「本王不希罕,就留在門外,才幾步路,有本事自己來拿。」

江太夜瞪了那又叫她小娃兒的壞王爺一眼,再連忙從侍衛手中拿回自己的衣服和物品。

朱納雍仔細看著她檢視已物的神情,不放過任何一絲變化。

翻看了一會兒,江太夜深吐出一口氣。「幸好你沒撕壞實姐姐為我做的衣裳。」要是衣服撕壞,她就沒得穿了。

小娃兒只顧著模模踫踫那兩件普通女裳,看來是他多疑了。

「我的荷包、我的胭脂、我的藥膏、我的手絹,都在。幸好這個陰險王爺說話算話,沒坑了我的東西。」江太夜每說一項就把一項收入杯中。

「小娃兒,本王還在兒辱罵皇親是犯律法,會挨板子。」她越是瞪,他越是愛喊她小娃兒。

「我說我的,你別听就行。」

「沒教養。」朱納雍一扇打向她的女敕唇。

近距離被打了下,她不怕這點小痛,瞪了他一眼。「……王爺。」陰險二字有口形無實聲。

朱納雍勾起一抹瀟灑俊美的笑痕,他的好樣貌幫助他將陰險藏在骨子里。

「小娃兒,不知道多久能再見到你,本王真是期待呢。」

隨即,朱納雍輕搖紙扇,轉身離開這房間,同時侍衛把燭火也端離房中,房里瞬間陷入一片漆黑。

只剩下咚咚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房門要被釘緊了。

江太夜花了約莫三個時辰化去軟筋散的藥力,逼出一身汗。

許多藥物對不見山莊的人的作用十分有限,特別是軟筋散一類的常見藥物。哈哈,陰險王爺一定沒料到藥量如此重的軟筋散的用處竟只有幾個時辰,她照樣很快就恢復武功了!

正當她口渴,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中模索著到了杯茶水想喝時,鼻中忽然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甜味。

「是什麼味道?」四處嗅了嗅,沒多久,江太夜就確定那味道來自手中的那杯水。

「我喝過的最甘甜山泉水也沒這種味道呀。」她在山林中長大,對于許多事物有一種動物式的靈敏。「陰險王爺在水里下藥?」

她答對了。

王府的收藏里最高檔的無色無味軟筋散,只要小小一撮粉末,就能讓傲嘯山林的猛虎猛不起來。那三壺水里,溶了些許軟散,保證她持續飲用之後,想鬧想痛都沒啥力氣。

「可惡!」江太夜把杯子砸了出去。

匡啷一聲脆響,瓷杯碎成片片。

「不喝水是撐不過兩天。看來得硬闖了。」江太夜握了握拳。

力氣都恢復了,不見帖和盒子都在身上。照時間推算,現在應該是丑時左右。

好,再過兩刻鐘就闖!

猛虎沒喝下摻了軟筋散的水,正伺機而出。

轟一聲巨響,讓從外邊用林條釘緊的窗戶破了個大洞。

緊接著是長刀出鞘的聲音。

江太夜破窗而出,旋即引來王府侍衛的刀陣。

三名侍衛同時持刀砍來。

江太夜扔出一物,原本躍至半空的身子踏著該物,借由這一丁點的立足點再次運起輕功上躍。刷刷刷!三把長刀落空的砍在她足下一尺處。

侍衛算錯了她應該墜下的位置,稍一錯愕,啪的一響,尖銳碎片朝眾人激射而來,侍衛翻身避開。

另一組侍衛此時也拔刀迎上,正好餃接上一組的空缺。

不遠處有一排侍衛彎弓搭箭,靜待命令。

她的劍呢?江太夜眼力甚佳,借由朦朧的月光,快速巡視了四周,沒多久,就看到了她那把應該「放在門外的軟劍」。

「陰險王爺!」她憤憤的吐出話。軟劍插在離房門幾步遠的泥地里,三尺銀亮劍鋒全沒入土中,只余劍柄留在外面。

若要拿回她的劍,就必須從空中落到地上,想一口氣拔出深插土中的軟劍,少些力氣都不成。

破窗而出、擲壺踏破、刀陣襲來、放眼尋劍,這一切都在幾個眨眼間發生。

江太夜當機放棄拿回軟劍,再擲出,往上再躍,同時運勁踏碎陶壺。這組的三名侍衛里,一個追不上退回地面,一個揮刀擋住四射的碎片,一個高高躍起,舉刀朝她的小腿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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