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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主千秋 第2頁

作者︰娃娃

有個官徹飛在身旁,再加上那丫頭是頭小猛虎,駱殺鯊根本不用擔心她會吃虧。

但雲天這孩子就不同了,打小就是個藥罐子的他,「鎮魂散」天天都得吃上一帖,沒人知道,也沒人敢嘗試,如果不吃,結果會是怎麼樣。

但這會兒,這苦命的孩子卻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駱殺鯊紅了眼眶,怒氣沖沖地沖進兒子的房里。

沒有打斗痕跡,想來也是,這孩子一年到頭都是躺在床上的,怎麼可能還有力氣反抗?

門扉安然,只是在窗台上出現了些許刮痕,可以猜想,這孩子八成是讓人從窗子給「帶」走了的。

只是……駱殺鯊不懂。

雲天這孩子幾乎不曾出過門,就算有,那種病懨懨的身子又如何與人結仇?

倘若對方是沖著他驃鯊將軍府來的,卻為何不留下萬子藉以逞威?

而若只是想乘機勒索,就算得傾家蕩產,他也是非贖不可的,但若如此,那就更不該不留下任何線索呀。

但沒有,什麼都沒有!駱殺鯊甚至趴到地上到處模索尋找,就是沒見著任何線索或指示。

怎麼會這個樣子呢?

駱殺鯊痛苦揪發,仰天長嘯。

那是把蒼涼老音,令人聞之鼻酸,不忍再听。

兒呀!他那苦命的兒子現在究竟人在何方?

緊隨在駱殺鯊身後的管事章愚,在見著了將軍的傷心悲泣後,強忍心酸趕緊設法。

他先差人去報官,特別請托衙中最有本事的展捕頭來查他家少爺的下落,另一方面,又到處貼紅懸賞,賞金十萬銀兩,只要能得著任何蜘絲馬跡,將軍府重賞絕不手軟。

但一日、兩日、三日過去了,十萬兩白銀依舊晾躺在那兒,沒人上門來討賞,也沒有任何的消息捎來……

沒有,什麼都沒有。

哀沉死寂,是這一陣子將軍府里唯一能夠見著的景象。

唯一能夠。

第一章

簞瓢不厭久沉倫,投著虛懷好主人。

榻上氍毹黃葉滿,清風日日坐陽春。

此君少與契忘形,何獨相延厭客星。

苔滿西階人跡斷,百年相對眼青青。

唐寅•對竹圖

他想強迫自己睜開眼楮,卻發現根本辦不到。

因為胸口那股熟悉至極的悶烈之火,正在不停地燃燒、炙焚著他的軀體。

這股胸火已經跟了他多久了?

他不知道,只知打從有記憶起,它就已與他如影隨形了。

他的身子很差,記憶力卻好得出奇,連很小很小時候的事情都記得,甚至于包括了在他五歲時讓山虎給叼走的娘親。

小時候每當他身子發燙,娘親便會喚紀嬤嬤為他拿來鎮魂散,喂他服下。

那時的他總會大睜著一雙困惑天真的眼楮,「娘,這是啥?」

「這是能讓小天不再發熱、胸口郁悶的藥。」駱夫人溫笑回答。

「一定得吃嗎?」老天!還真苦,他總是邊吃邊皺眉邊咂舌的。

「當然!」駱夫人依舊滿臉慈笑,「這是為你好的藥,良藥苦口,懂了嗎?」

「那我得吃到什麼時候呢?」他又困惑地問了。

「吃到……」駱夫人眸中有種怪異閃爍,一種他無法理解的閃爍。「時機成熟的時候。」

那麼,什麼時候才是時機成熟的時候呢?

他沒能再問,因為娘親已經沒有機會告訴他了。

他五歲那一年,娘親失蹤,自那時候開始,就換成是紀嬤嬤在照顧他了,母親雖然不在,但紀嬤嬤同樣謹慎兼嘮叨,照顧著、護妥著他,從來沒有過一日會忘記要讓他吃藥的。

小時候他常躺在床上听見院里傳來的笑聲,這時他便會央請紀嬤嬤找人抱他到院里去瞧熱鬧。

只能「瞧」不能加入,這規矩不需和他另做約束,他自個兒心里有數。

院落旁屋檐下有個臨時臥鋪,除了軟墊毛毯,還有可供遮風蔽雨的竹簾,讓他可以透過簾子瞧瞧或是听听熱鬧。

其實除了竹簾外,紀嬤嬤原還想找人來搭個牛皮或麻布篷子的,卻讓他堅定地否決掉了,他的活動空間已經夠少,就饒了他吧。

但紀嬤嬤的緊張並非無中生有,常在他瞧著、听著熱鬧出神的時候,伴隨著鈴鈴笑聲,天外總會飛來「異物」,有時候是毽子、陀螺,有時候是盆栽破瓦,有時是一只繡花鞋,隨著時光荏苒,甚至還曾出現過一柄生著芒刺的大銅槌。

每回緊隨著異物飛奔過來的,是他那生了一雙濃眉,活力充沛、渾身莽勁嚇死人的妹妹駱虎兒。

「大哥!你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怎麼樣?」

沖進簾後的駱虎兒滿臉關懷歉疚,緊箝住兄長的肩頭死命地搖、努力地晃,雖說她這麼做是出自于好意,但那嚇人的手勁每每讓他喘不氣來,甚至生出錯覺,覺得就要命喪在這蘇州小老虎手里了。

雖知凶險,他仍是忍不住想要去看,因為那是在他長長的沉無趣歲月里,唯一可以被容許的解悶方式了。

而且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將那沖勁十足的人影想象成是自己,是他駱雲天,同他的名字一般,躍飛上天,奔在雲間。

思緒轉回,他的胸口持續地悶灼及難受。

那種感覺他不會形容,燃燒過盛,倒像是要將他拆掉骨、剮去肉,重新組合似的強烈痛楚,他痛到連申吟、呼吸都幾近于無了。

他終于要解月兌了嗎?

終于要月兌離這具折磨了他二十三年的臭皮囊了嗎?

他意識漸渺,痛苦漸淡,卻在此時先是听見了開門聲、腳步聲,接著有人靠近,惡狠狠地將他翻來覆去,上下檢查了一番,最後,一把破鑼似的嗓音響了起來。

「操你女乃女乃的!你們這幾個大笨蛋!我出去幾天,交代你們把事情辦好,結果卻……」

髒話連綿不絕。

「讓你們去擄個蘇州小老虎,瞧你們擄來了啥?拜托!粗心也得要有個限度,蘇州小老虎是個女人,而這是個男人好嗎?」

「那是個男人?!怎麼可能……」

另一把粗音急切切地爆出。

「老大,你肯定是日夜奔波,腦袋胡涂了!別瞧這丫頭狀似乖順,但那是因為她先前讓咱們用藥給迷暈了,又幾日滴水未進,你瞧,你瞧瞧,唇紅齒白、膚潤如玉、黑發飛泄如瀑,鳳目薄唇,精致如畫,且還身懷異香--」

「夠了!老三,別再給我咬文嚼字,知道你書念得比我們多一點,笨蛋!那不叫異氣,那叫藥香,還有,你若堅持不信,不妨學我剛才的辦法。」

「剛才的辦法?」

就是那上翻翻下模模的辦法?

呃,老實說,方才他們見著了老大的動作,還當是急色鬼上了老大的身,讓他對蘇州小老虎產生了不當有的「性」趣了。

「那辦法叫做『手模為憑』!」他哼了口氣,「剛剛我已經確確實實『模』清楚了。」

回應的聲音尷尬,「老大,您……模他那話兒?」

「沒錯!就模他那話兒。」

老大就是老大,帶頭犧牲的總是他!

男人模男人?且還是得模那話兒?光是想就已讓人作嘔了。

「所以……」嗓音終于變弱,「老大已經確定了……這是個男人?」

「你們如果不信,不妨也來手模為憑。」

「不要!不要!我們不要!」

幾把嗓音同時大喊。

「既然老大都確定了,那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呃,擄錯就擄錯了吧,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老大再度哼口氣,「你們這回捅的樓子可大了,捉錯人也就算了,還囚禁在咱們這爛地牢里三天三夜,我這次快馬加鞭趕回山上就是因為得到消息,說驃鯊將軍府出花紅懸賞他們失蹤的藥罐子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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