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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婚紀念日 第5頁

作者︰蜜果子

唐以書听著,發現她不是靠著前男友在事業上發展的草包,而是真的自己有一套。

對于建築結構與設計都相當內行,見解也很獨到,對于上流杜會喜愛的品味知之甚詳,甚至帶入紐約的時尚觀念,要為這棟豪宅創新風貌。

結果算是相談甚歡,唐以書相當滿意趙芷涵的提案,但畢竟他們談的是一個斥資數十億的大建案,必須經過審慎評估後才能決定是否采用。建築進度目前還在外殼,內裝還要一陣子,這點時間還是有的。

趙芷涵愉快地把設計圖卷起,一反剛剛的劍拔弩張。她喜歡跟干脆的人共事,而唐以書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干淨俐落、不拖泥帶水,而且看到的都是重點。

「謝謝你!」她由衷的道謝,至少她的提案是過了。

「別謝得太早,要等公司評估過後才能確定。」唐以書瞅著她。笑起來就挺有女人味的。

趙芷涵笑而不答,她知道連董事長都認同,案子通過的機率就大得多了。

「你跟亞齊的二少東現在是什麼關系?」毫無預警的,唐以書劈頭就問了這麼一句,連書諒完全來不及阻止。

愉快的心情馬上消失,趙芷涵倒抽了口氣,跟刺蝟似的全身豎起刺,警戒的瞪向他。「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討厭有人公報私仇,或因為私事影響公事。」他根本不避諱,直截了當。

「你在說我嗎?」她擰著眉,上前一步,「什麼叫私事影響公事?」

「你跟亞齊的黃凱佑是前男女朋友,听說是不歡而散,因此你離開紐約、離開亞齊建設,轉而來到敵對的帝發建設。」唐以書光從她的反應就知道,絕對是不歡而散。「這不免讓人懷疑,你該不會是想到帝發來妨礙亞齊,或是——」

「什麼時候連應征工作都要管動機了?我以為我只要把工作做好就行了。」趙芷涵憤怒的打斷他。

「哼!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他嗤之以鼻的哼了聲,「你會因為復仇而行事躁進,不客觀的評估狀況;或是黃凱佑哪天對你好聲好氣,你一旦回心轉意,帝發建設就倒霉了。」

趙芷涵粉拳緊握。真沒想到有人說話會這麼直白,不但硬刨開她的傷口,甚至還在上頭撒鹽!

「你說的狀況都不可能發生,盡避放心。」她逼著自己忍下一口氣。無論如何這男人都是名穩的董事長,上前甩他一巴掌絕非明智之舉。

「我不相信。」唐以書卻走到她身邊,挑起她的下巴。「黃凱佑如果現在捧著花出現在門外,我保證你的心就跟他飛了。」

「你憑什麼這麼說?」她簡直是咬牙切齒的回著,「我會無視于他的存在,警告他不許再靠近我一步。」

「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麼在哭?」說著,他一邊用修長手指抹去她溢出眼眶的淚。

咦?趙芷涵驚愕的瞪大雙眼。她的視線又是什麼時候模糊了?為什麼溫熱的液體如此迅速的盈滿她的眼眶?

她竟然還會為了黃凱佑傷心?

「為什麼分手?」唐以書沒有松開她的意思,反倒是更快地抹去另一邊滿溢而出的淚珠。

「不關你的事。」她發現自己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就會落下一大串淚珠。

「真想忘了他,就應該把所有的痛苦發泄出來。」他沉著聲說,微側了首,請閑雜人等離場。

是是是。接受到上司示意,連書諒無力的抿著嘴。現在他就從無敵秘書變成閑雜人等了是吧?董事長已經看中下個改造目標,只怕她是難逃他的手掌心了。

閱女無數的董事長哪會不了解女人?看就知道她是武裝自己的類型,把感情都壓抑在心底,逼自己堅強面對。

扁是提到黃凱佑三個字,她就全身氣得發抖,連他都看得出來,更別說董事長看得有多透徹了。

連書諒識趣的離開,還站在鐵梯下,以防其他閑人進入。

趙芷涵一點都沒發現到自己與唐以書距離過近,她緊咬著唇,不懂為什麼自己的淚會止不住的涌出,而這個陌生男人的大掌很努力的為她抹去每一滴差點滑下的淚,不讓它們淌下臉龐。

「放開我!」她說著,卻不知道自己在顫抖。

「為什麼分手?」唐以書裝作沒听見,「就我看來,你是個在事業上、專業上都相當有本事的女人,能有個與自己並駕齊驅的女友應該要很高興。」

第2章(2)

並駕齊驅?趙芷涵痛苦的吸了口氣。她曾經真的發光發熱,但是——

「我改變了。」她吐出讓她最懊悔的字眼,「因為我為他改變自己,所以我們最後分手了!」

最後幾個字,她簡直是用尖叫的。

她變得不再大而化之,變得注意細節,擔心自己頭發不夠好看、擔心妝化得不夠迷人、擔心衣服不甚搭調,總是為了呈現出男友要的完美女人形象而分心,這些事花盡她的精神,卻讓她在工作上分了心。

那時的她勉強的支撐著,卻不知道自己的精神早已透支,等到她完全變了一個人後,男友卻選了另一個「發光」的女人!

餅去她總認為自己很聰明,實際上卻蠢得離譜。

唐以書松開了手,在辦公室里找到一盒面紙遞上,而趙芷涵心里的不甘願並末消除,但不是對于黃凱佑的恨,而是對于自己的愚蠢。

「最後一次為他哭泣吧,如果你覺得那是個爛人,為他流淚就是浪費。」他輕聲的說著。

為了情人改變後反被拋棄,乍听之下,跟他那些前女友的情況還真類似,但本質上是不同的。

他喜歡把女人改造成他喜歡的模樣,這眾所皆知的事,每個跟他交往的女人也都知道,他不會交出心,她們最後只會從他這里得到一只戒指,把話說在前,跟利用真感情去迫使一個女人改變再甩掉,是完全不一樣的事。

「我……不是為了報復才到帝發建設的。」趙芷涵哽咽的說著,卻已在用面紙抹淚。「我是想到一個可以讓我一展長才的地方。」

唐以書回首,她哭得滿臉通紅,卻明顯已經冷靜下來。「嗯。」

「我原本想到名穩建設的。」她好怨自己,都多久了,竟然還為黃凱佑哭泣。

「可是你性別歧視太嚴重。」

「喂,這話可不公平。」又是這句指控。「你能夠跟男人一樣能干,我一定用你!」

「這就是性別歧視。」她冷哼一聲,用力擤了擤鼻涕。

「我是老板,需要好用的員工,不是一天到晚為情所困、失魂落魄,或是得趕回家接小孩跟煮飯的員工。」唐以書兩手一攤。

很遺憾,效率為上,願者上鉤。

「算了,我留在帝發發展比較好,省得一天到晚跟你照面。」她到鏡前整理服裝儀容。這樣子恐怕還不能出去。

「怎麼?因為哭泣的模樣被我看見?」他似笑非笑的說著。

趙芷涵圓瞪雙眸,帶著點怒意,唐以書卻覺得生氣的她挺亮眼的,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都是你,為什麼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忍不住抱怨,「不管怎樣,分手就是情傷,在工作時揭別人的傷疤談論很不應該……」

「如果你放下了,談再多次都沒感覺。」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我可以問你為那家伙改變了什麼嗎?」

她狐疑的瞟向他,仿佛在說——這關你什麼事?

但她卻對他使用「那家伙」這三個字感到莫名的舒爽,而且他說的也沒錯,她至今還會難過,就是尚未放下。

她自己其實也知道,所以才沒日沒夜的投入工作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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