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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仇愛紅顏 第2頁

作者︰聞笑

「是娘啦——」

「呃——」李國安頓時哽住,沒了下文。要說這李府上下的人衛顏是他舍不得吼罵的第一個,那另一個就是唐清泉。這女子知書達理,進退得當,不道長短,不論人事非,嬌弱賢雅的往人前一立,猶似身在煙中霧里,也怪不得義弟生前將她當寶般寵著、疼著,舍不得吼罵,舍不得她受丁點的委屈。這對母女生來就是受呵護的,任誰見了都要心生愛憐。

「你惹你娘生氣了?」

「顏兒可沒那個膽,哥哥若是知道,還不將我給撕了。」

「你哥哥的確是個孝順的孩子。」李國安知她在說衛耀麟。

衛顏仍是笑,也不再多扯,直接回到原題,「干爹去為顏兒求個情,別讓娘再逼我學刺繡,這繡花針尖細白晃晃的,我見了頭暈。」

「咦——你娘從不拿針線,怎地突然就要你學繡花呢?」

「我可不曉得我娘的心思。」衛顏無奈地扯扯嘴角,「今兒個也不知是哪興致,請了李媽過來,非要我跟著她學刺繡,干爹您瞧。」

說著,遞出縴指到李國安眼前,幾個針扎的指兒還隱隱透著鮮紅,看得李國安心疼不已,「哎喲,怎麼扎成這副樣子,不學了,不學了,你娘也真是的,好好的,學什麼刺繡,咱們李家哪需要你來刺繡。」

李國安嘮叨地站起身,就往別院走去,「這弟妹也真是的,瞧這手扎成這樣,本來身子骨就不好,哪受得了這種折磨。」

「干爹——」衛顏喚住一支腳已邁出門檻的李國安,「您勞累了,顏兒不敢在後面,要不,娘不會輕饒顏兒的,我就留在書房里等干爹的信兒。」

「好,好,你哪都別去,我叫小翠給你拿藥膏過來抹抹。」說著,跨出另一支腳,出了書房。

藥膏?衛顏低笑,干爹就會緊張。

好了!吧爹出面娘應該會賣個人情。衛顏轉身自書架上取了本《資治通鑒》來,坐入太帥椅內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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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花園是杭州城出了名的,原本李國安並無養花的嗜好,自從衛夫人來了後,而衛顏也益發的乖巧、沉靜,越長越像她娘,娘兒倆都喜歡窩在後花園的竹椅上賞花,讀書。李老爺于是重金到各處收集奇花異草來逗衛顏開心,听她嬌嬌弱弱地喊「干爹」。

到了春夏季節,各色的花開了滿園,引來的彩蝶翩翩起舞,蜜蜂也匆忙地趕來采蜜,微風徐徐,一園的香味飄散,染香了每個駐足的人。衛顏躺入竹編的吊椅內賞著花,身上蓋著一件柔軟的雀毛披風,是剛剛干爹吩咐翠瓶拿來的,並捎了話,不許睡著,小心著涼。

娘大概得過些日子才能回府,李家的五哥正要操辦喜事,五哥出自大夫人膝下,而娘與大夫人又情同姐妹,自是該幫忙的。她原本也是要去幫忙的,只是不巧來了癸水,痛得不想動彈,大夫人瞧見便吩咐貼身丫環彩玉扶著她回來,不許她再跟著進進出出。

五哥的新娘子是京城里的官小姐,姓陳,陳家老爺出身翰林,現在京城的藏書閣里任文職,也是個清貧的職位。听大夫人講,五哥與陳小姐是一見鐘情,五哥自京城回來後,就求李國安托媒到陳家說親去。原本李國安還擔心做官的人瞧不上這些經商的,沒想到陳老爺並非迂腐之人,見女兒心意已定,也不生為難,又見李家彩禮豐厚,表足了誠心,便爽快地應了這門親事。

只見五哥幾天都沒睡好覺,像個傻子似的頂著兩個黑眼圈逢人便笑,引得李府上下笑料不斷。李夫人見他實在傻得出奇,便好氣地斥他回房休息,省得婚禮那天嚇著人家新娘子。

正想得出神,沒發覺身邊站了個人,來人也沒開口,只好笑地看她發著呆。

好半晌,還是忍不住了。衛顏發呆有時候很嚇人的,不了解的,還以為她走火入魔,人魂早已不在體內。

「顏妹。」

不敢大聲喊,只怕驚嚇了她,這妹妹可是爹的心肝寶貝,為了這妹妹,從小到大他可是挨了爹不少的拳腳。

衛顏還是駭了一跳,轉過頭來,原來是七哥,瞧她這駑頓的性子,連七哥坐得那麼近都沒感覺到。

「七哥。」衛顏對他笑笑。

李鴻明幫她拉了拉披風,遮住了她搭在椅子扶手上的白玉小手道︰「剛剛我听翠瓶說,你身子又不舒服了,是吹了風了嗎?怎麼也不喚人去叫大哥來瞧瞧?」說著一只大手覆上她光滑的額頭,試試溫度,停了會兒,又將手背探在自己的腦門上對比著。

「我沒事。」衛顏由他嘮叨去,七哥是個心細的人,要是不讓他試,不听他說,定是不肯放她清靜的。

「凡事小心點,你這幾年身子已經有些起色,別再著了涼,引出舊病來嚇人。」

衛顏笑笑,知他是被那一次嚇破了膽,這七哥是三娘的第三個孩子,三娘是個厲害的人物,嘴舌向來不饒人,連李國安有時都得讓她三分,以圖耳根清靜,三娘很寵七哥,所以七哥小時候就像個小霸王。她比七哥小兩歲,但從身形上看起來像小了五六歲。

那年她十二歲,七哥十四歲,好動的七哥見不得她病懨懨的,便強帶著她從後園的小門溜了出去。若只是到街上溜溜也倒還罷了,他竟帶著她到隻果園去偷萍果,結果引出了幾只大狗來追,七哥拉了她就跑,她哪受得了那種折騰,連累帶嚇,差點丟了小命。

幸虧看園子的制住了狗,將早已不醒人事的她送回李府,干爹氣得暴跳如雷,一面請了大夫來瞧她,一面讓下人將七哥拉到祠堂去罰跪。

後來,大夫總算把她救活了,干爹才松了口氣,但七哥仍免不了一頓好打。

三娘縱是心疼兒子也不敢插嘴說情,只是回房拉著七哥教訓︰「這府里上上下下誰不知道顏兒是你爹的寶貝,你動了別人娘尚敢說幾句話,偏是那多病的丫頭,幸虧她今天保住了性命,也不違娘這幾日燒香拜佛求菩薩。若她有個好歹,咱娘倆在這府里可就真呆不下去了。小祖宗,你且給娘個記性,以後千萬不可惹她去!」

這是七哥後來在她病榻前為逗她開心,學三娘說教給她听的。想想也著實有趣,她也不明白干爹為什麼這般疼自己,從記事時起,干爹就很寶貝她,最好吃的,最好玩的都是先給她,反而自己的幾個親生兒子只能靠後排排。

「麟哥也快回來了吧?」李鴻明將右腿搭在石頭上,姿勢不雅地問著。

「再過三日就到杭州了,已從天津起程了。」她與麟哥聚少離多。四年前,麟哥帶著娘搬進新建的衛府,原本她也該跟著搬過去的,無奈干爹就是不放人,大夫人也就是干娘,求娘別帶她走,說是實在舍不得,連幾個哥哥也一致要她留下。娘無法只好點頭答應了。

麟哥這些年一直在跑鏢,鏢局越搞越大,遠航的名聲也越傳越遠,如今的衛家在麟哥的手中開始了另一種經營的繁榮,他沒有辜負爹爹的期望。

十四年了,麟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在鏢局和……追查凶手上,盡避他不說,但娘和她都是明白的。

十四年了,麟哥也快三十了,說親的來來去去從未間斷過,只不見他點個頭,干爹為此不知發了多少次脾氣,可麟哥就是不出聲。

「他這次回來,可能就不再輕易出遠門了吧?」

「嗯,麟哥說讓大海他們帶著,以後他就少跟著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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