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巨大的軍用直升機在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由天頂的大洞徐徐降落下來,機上十幾挺重擊槍一齊開火,幾乎就在這一瞬間獲得了壓倒性勝利!
「靈——」
全副武裝的阿倫出現在機艙口,他看到了平台邊沿的楚靈韻和楚澤韻,欣喜地叫了起來,掛在耳朵上的耳麥將他的聲音擴大了十幾倍,「快,快拋繩索!接他們上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凱洛斯震怒地看著自己精心營造的基地毀于一旦。
他身邊的望月水薰鎮靜地說道︰「照這種情況,老大,你還是先走為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他扭過頭,靈韻歡呼的聲音就在咫尺……
「老大,快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
不……不能就這樣失敗……他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槍……
「听話?你先走!」
接住直升機上拋下的繩索,靈韻厲聲說道,不由分說地將粗纜繩環過澤韻的腰,死死地打了個結,「上去時小心流彈,到了機上再拋繩子給我!」
看著他擔憂的眼楮,她微笑了下,「放心吧,一切都會結束的!」
「靈!好了沒有?!」
「ok!拉吧!」
繩索繃緊了,澤韻攀著繩子被吊在半空中,一點一點向直升機內挪去。就在這時候。他看到靈韻身後的凱洛斯舉起了手中的槍!「姐——」
直升機的轟響,機關槍的噪音……
這一切一切淹沒了他的聲音,也淹沒了那致命的三聲槍響。他瞪大眼楮,只看到殷紅的血從姐姐胸前飛濺了出來,她蒼白的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就在他面前,張開雙臂向平台下撲落了下去!
她掉下去了……就像一只斷翅的天鵝……掉入了黑暗中……
「姐——」
第七章
真可憐……活不了了吧……
氧氣罩……快過來……心髒起搏器……
警察!請讓一下,我們執行公務……
痛……好痛……爸爸……救命……
她艱難地眨了眨眼楮,苦澀的液體讓她的淚水止不住落下來,她覺得好冷……全身的力氣和氧氣似乎都從身體的劇痛里一點一點漏掉了……為什麼這麼吵……為什麼不讓她安靜地躺一會兒……
小姐!小姐!你听得見嗎?我是警察……
她傷得很重!快讓一下!急救……
誰?是誰想喚醒她?
她看到了……一點亮光……一張男人的臉……為什麼這麼熟悉?是誰?
她的手指動了動,抓住了一只溫暖的大手……
健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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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三個月了。」
阿倫推門走進來,臉上帶著難掩的憔悴,重重地癱在沙發上。他仰起頭,雙手攏過長發,嘆了口氣。
「應該放棄了嗎?她或許已經不存在了……」
「我查過紐約所有醫院和警局檔案,都沒有符合條件的不明身份的傷患或……尸體的記錄!」宮澤韻摘下眼鏡,合上手提電腦,輕輕地揉揉鼻梁,「或許她還活著,在一個我們還沒查到的角落里……」
「怎麼可能!我派出的人幾乎將紐約掀了個底朝天!為什麼還沒有她的蹤跡?!」
「難道你不能往好處想嗎?!你希望她變成下水道里的淤泥?!」
阿倫傾身向前,重重地抹了把臉,「Sorry,我的情緒太激動了……」
爆澤韻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用下巴示意他看向窗邊,「相比那個人,你的反應還令人安心些……」
楚澤韻坐在那兒,默默而專注地看著窗外。他仿佛構建起了一個閑人免進的世界,除了他自己以外,再感覺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
「三個月來我沒听到他說一句話!」拿起茶杯喝了口,宮澤韻失去了往日的微笑,「雖然他照常進食休息,但我懷疑在我們找到楚小姐前,他的精神會先崩潰掉。阿倫,我們或許應該和他談一談……」
「我才不想理那小子呢!這種時候還在給別人添麻煩,他還真是大少爺……」
突然,窗邊的楚澤韻站了起來,向他們走了過來。
「想打架嗎?」阿倫蓄勢待發地看著他。他的眼神空洞而平和,幾乎可以用毫無生氣來形容。就在宮澤韻做好了勸架的準備時,他竟然對著他們深深地躬來!
「拜托了!姐姐一定還活著……拜托你們不要放棄尋找她!我保證!她一定還活著!」
「你……」
阿倫不敢相信之余竟不知該說什麼好。當一滴晶瑩的液體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時,他竟像被燙到一樣跳了子,「楚……楚澤韻……」
他直起身,扭過頭去不讓他們看到他的臉,抓起桌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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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納爾從車內拎出大包小包的超市購物袋,用腳踢上車門,伸長脖子叫道︰「露茜!露茜!快出來!我回來了!」
「來了——」隨著一聲清亮的應答,白色的房子里跑出一個紅頭發的女孩,二十出頭,俏麗的臉上幾枚小雀斑反而平添了她的可愛。高挑健美的身材跳躍著青春的活力,「哥!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她伸手接過他手里的一些袋子。
「今天沒什麼事,我去超市買了點東西就回來了。」卡納爾摟著妹妹,一邊向家里走去,「蘭蒂今天好嗎?有沒有帶她去換藥?」
「有啊,她今天精神不錯,下午還跟我帶湯姆去附近散了會兒步呢!」露茜推開門,向屋嚷道︰「蘭蒂!親愛的!扮哥回來了!」
最先撲出來的是一只黑白相間的大狗,拼命搖著尾巴在卡納爾的腳邊獻媚,而他所有的注意力卻都放在了隨後走出來的人身上。
這是個二十出頭的東方女孩,長長的黑發,嬌小而縴瘦的身材。她的面孔蒼白而削瘦,兩只黑白分明的眼楮顯得格外大。露茜的呢裙子穿在她身上顯然過長了些,像一位從中古壁畫里走出的小妖精,柔弱而神秘。
見到卡納爾,她微微地笑了,純潔無垢的笑容像一個孩子。她走到他面前,伸手擁抱了下他,「健扮,你回來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從第一次見面,這女孩就一直用中文稱呼他「JingGo」,卡納爾仍十分坦然地接受她的溫柔。他喜歡她,或許從第一眼見到渾身是血的她時……「我看這才是哥哥提前回家的原因吧?」
露茜在一邊賊賊地笑著。
「做晚飯去!你沒看連湯姆都餓了嗎?!」卡納爾紅了一張俊臉,揉著腳邊大狗的頸項,而一邊的蘭蒂仍帶著一張純純的笑臉。每次都是這樣,每當她露出這種笑臉看著他時,縱使有滿腔的愛意,他也難于啟齒,仿佛那樣做是一種犯罪,而一直以當警察為榮的他最憎惡的就是犯罪。
「露茜,我來幫你忙吧!」蘭蒂隨著露茜走進了廚房,湯姆也拖著尾巴跟了過去。
卡納爾若有所思地月兌下了外套,在沙發上坐下來,隨手打開了電視機。
三個月前,幾個垂釣者在市郊的河里發現了蘭蒂。當時她身中三槍,失血過多,奄奄一息。就當人們認為她必死無疑時,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卻顯現出了她頑強的生命力,奇跡般活下來,並迅速地恢復了健康。
他還記得當時剛被從水中救起,一身是血神志不清的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就在那一刻,他下定了一個可以和十年前他放棄法律大學改讀警察學校時那個決定相媲美的重大決心——保護她,用他所有的力量。
他拼了會被革職的危險壓下了這件案子,並在自己家中收留了她。蘭蒂因為傷勢而失去了記憶,他便告訴她她是他們家的遠房表妹,因為父母雙亡才投靠了他們。